“遵命。”秦舞阳对此正求之不得。
终于有一天他不用活在某个人的威名下;终于有一天他可以不用再仰视那个曾不可一世、夺去他所有光芒的人;终于有一天他能居高临下地藐视那个如神祗一般的人,甚至掌控对方的生死,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碾落成泥……而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请吧,师哥。”走到荆轲身边,秦舞阳缓缓抬手,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起这个曾经司空见惯的称呼,同样的志得意满,同样的恣意讥讽。
或许是长久的厮杀与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磨光了精力,姬丹被带走时终于不再挣扎嘶喊,双眸低垂一言不发,鬓发散乱地披了一身,整个人宛如一个提线木偶,只是与太子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稍微抬起涣散的眸子。
“还有什么心里话,趁现在一并说了吧,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太子丹站在她面前,双手环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被秦舞阳戴上手铐与脚镣的荆轲。
出乎意料的是,姬丹却吃吃地笑了,抬眼间,曾经清澈剔透的明眸如今只看得到内里徒留的幽凉讥诮,一如凌厉剑锋剜挑开淋漓血肉:“你总说我是你的影子……”
说着,她又兀自点点头:“是,没错……我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运,可那又如何?从小到大,你的言行举止、姿容仪态哪一样不是学了我的?连你现在身负的这点可怜的薄名也是承自于我……”
太子丹死死盯着她,面颊抽搐,银牙几近咬碎:“你到底想说什么——”
姬丹启唇,淡淡地、一字一句道:“你这辈子,都将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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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重建后的临淄阁势力大打折扣,但办事效率还算跟得上,阁中人手连夜将姬丹转移至即墨的一处据点进行看押,而荆轲则由太子丹一行带回蓟城,跟着他们一同回燕国的还有副阁主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