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老百姓不过是为求一条活路,他们纵使情非得已,纵使再不忍心, 却也只得奉命行事。何况这些村民之中说不定有感染者,倘若一时心软放他们进了城, 后果只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宫里不是派了医丞过去么?”
那官兵叹息着摇摇头道:“这次疫情来势汹汹,可以称得上是百年不遇,宫中人手毕竟有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只盼着染病的人数别再增加, 至于其它的, 也只好慢慢来了。”
赵高听完他的话,略一思索后,又问道:“目前时疫最严重的是哪个地方?”
“最严重的……”对方皱着眉想了想,说道, “应该就是城西的溪山村了。”
赵高心里有了底, 于是扯起缰绳,两腿一夹马腹, 策马疾驰、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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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村距离咸阳西二十余里,路程不算很远,但路况坑坑洼洼并不好走,尤其不利于骑马行路。好在赵高的坐骑乃是从匈奴引进的良驹,体力耐力与速度远胜于中原大多数的马种,虽说费了些周折,但前前后后也就花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达了目的地。
一条小溪流经村口,溪水淙淙,与远方的山黛蜿蜒相接。
赵高将马匹栓在溪边一棵树的树干上,然后往村口方向径直而行。
他虽然并未与夏无且有过深交,但也多少对其做过一些了解,听闻此人不仅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且有着一副仁义过了头的心肠,哪里需要他,便上赶着往哪儿去,哪怕是刀山火海都毫不犹豫一头扎进去……换言之,就是个实打实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