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断续续高烧了八天以后,他慢慢好了。
八天的时间里除了狱卒和太医他没见过其他人, 吃的饭菜总归好了点,但比以前是比不上的。
好了以后他也无事可做,他总算认清事实, 现在是真的完了。
父皇死了,大越亡了。
父皇的头颅每晚都会进入到他的噩梦之中,沈眠不敢睡觉,缩在墙角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 看着看着就会莫名流泪, 然后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天。
他听着外面狱卒的欢呼,说四皇子今天又杀了多少人,士兵们抢劫了多少财物、大越姑娘们叫声多么销魂等等。
他好难过, 但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自己的命, 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没过多久,大庆的人就要启程回去了。
而他作为俘虏,也要被压回去。
沈眠上的是囚车。
囚车的四面都包着黑布,他的双腿也都被铁链锁着,跑不了。
其实他很庆幸, 还好四周都有遮挡,让臣民们不能看到他,不然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法儿给子民们一个交代。
要是这是一场梦就好了。
是一场梦,醒来他还是大越太子,父皇很疼爱他,宫人们都很尊敬他喜欢他,陆准时不时的还会进宫给自己讲故事……
但都不可能了。
他们在路上颠簸了好几天,耳边传来一阵阵欢呼,有许多人都在高喊着“岳王殿下”,沈眠就知道到了。
这里是大庆。
他又有点担心起来,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也没人教他怎么做。
十八年来的娇生惯养,蜜罐子里养大的人受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