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是这样细小的举动,我便能够明白——清直昨日的言语并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他那时必定也是抱着与我同样的心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没有打开瓷瓶便能闻见香味,清直安静地注视着我,忽然问起我把梳子放在了哪里。

我眨了眨眼睛,似乎能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

——清直头一次为我梳了头发。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梳子,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虽说一开始的几个动作有些生疏,但令人惊讶的是,清直竟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扯疼过我。

他一手拿着梳子,另一只手抚着我的头发,一边为我梳理着那些长发,一边将他买回来的发油抹在手中的头发上。

淡淡的白梅香在室内扩散,倒无端凭添了几分暖意和甜息。

那个少年的动作极为轻缓,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我的头顶时,我却忽然又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明明是第一次为我做这种事,然而他却娴熟得像是做过许多次一般,这样的感觉放在我身上也是一样的——就好像在以前的什么我也不记得了的时候,也曾有人这般温柔地为我梳着头发。

不约而同的沉默让房间里只有淡淡的香味氤氲弥漫,橘色的烛光映在障门上,倘若不是侍女的出现打乱了这份安静,恐怕我也不知道我们之中要什么时候才会有人主动开口。

——不能开口。

在那时,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因为害怕一开口,这份仿佛已经能回忆起什么的熟悉感便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将会是心中不知为何升起的、对即将要失去什么一般的恐慌。

侍女的视线在触及我们是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诧,而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