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慌,试探着又喊了声:“珏哥哥。”

李珏抬起头,眼尾有些红,瞧住她,没了往日的温和,冷邦邦丢下一句:“悯月,你不该来!”

说完抱起人,头也不回进了景仁宫。

许悯月仓皇后退了几步,扶着贴身侍女的手,堪堪站住,转头对侍女道:“他怕了,他竟会怕,他怕苏媚生再不肯看他!”

她说完,默了好一会,才低低笑道:“怕又怎么样,总归走到了这一步!”

“你能不能有点闺秀样,啊?”苏大人沉着脸,将正□□回来的媚生逮了个正着,举着手里的戒尺恨铁不成钢。

他举了三次,终于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打在了那只娇嫩的小手上。

“爹爹,疼!”媚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好不委屈。

“老爷,使不得!”她二娘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下子将人护在了怀里。

“是啊,老爷使不得,阿生一个姑娘家,哪能说打就打啊!”三姨娘心疼的直哭,跪在了苏大人面前。

“不要打姐姐,姐姐不哭,不哭。”小阿培急的哭鼻子,拿了手帕替媚生擦眼泪。

“你们都起来,都是你们惯坏了”苏大人话还没说完,看见堂上跪着的姑娘哭的好不凄惨,立马扔了戒尺,去看小姑娘的手,道:“乖乖,这爹爹也没下重手啊,可是疼了?”

“罢了,爹爹带了宫里的龙须酥来,别哭了别哭了,乖乖”

“爹爹!”媚生呢喃一声,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一会是梦境里的亲人环伺,一会是那冲天的火光。

她并不睁眼,眼角的泪连成线,湿透了锦枕。

原来这人世间的死别,竟是这样的滋味,像是一颗心被紧紧攥住了,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