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住了话头,垂头沉默了一瞬,才又微弱而苦涩的低语“阿生也想被人呵护,不想再当这名义上的妻。”

裴衍僵在门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辨不清是何滋味,愣愣看她关了门,一身的沉寂,站了许久,才静默着转了身。

回到家,已是夜色深沉。

他近来公务繁忙,每每归家已是半夜,总能看见那盏亮着的灯,窗下一个打瞌睡的女子,听见他沉沉的脚步,便欢喜的出来迎。

今日进了门,宅子里静悄悄一片,只有守夜的下人立在廊下,忽而觉得有些落寞。

他脚步一转,进了卧房,里面女主人刚插的花鲜妍正盛,满屋子都是她清甜的气味,人却已经不在了。

裴衍背手立在窗前,脑海里一会儿是她娇憨的笑,一会儿是她那日为了母亲奋不顾身的倔强,还有七夕那日,璀璨的烟火下她唇齿间的甜美

第二日一早,张申敲开卧房的门,却见自家大人还是昨日那件衣服,似是在窗边站了一夜,一身沉寂的落寞。

见他来催,忽而捏着额头笑了,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真是不妨,竟让这狡黠的小东西钻进了心房。”

他说完匆匆洗漱换衣,进了宫。

等早朝散了,他随殷臻进了御书房,第一句话便是:“陛下,赐婚的旨意不必下了,我已有妻。”

殷臻手里的折子一抖,奇怪的看他:“肃之,你与啊绯青梅竹马,自小便许了婚的,竟要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