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天高海阔,沧海一粟,异乡他处谁会计较他们曾经的身份,只要两厢情愿,比什么都强。

第28章 冰糖葫芦

长随奉完茶便侍立在旁,同桌案青釉白底的茶盏,相互赏了半刻的照面。

严歧朱笔稍顿,卷宗未判,先拉下声色:“杵着做甚,规矩要我教你?院试判卷,耳目不留,既已奉完汤茶,出去便是”

长随脑袋一垂拱手道:“县老爷来问,爷近日可有空缺,他自扫清下榻以迎,过往些许旧事,想同老爷温叙一二,奴才斗胆碎嘴,怀仲先生亦在,老爷去与不去,给小人个回话,小人好捎口信”

严歧训话已然到嘴边,生因"怀仲"二字囫囵将推脱咽了回去:“难得你跟前失礼,这些年倒把我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怀仲既在,自是要温叙,案卷不过三日能完,你如实回禀,钧山自会拿捏分寸”

长随才应了声退下。

屋内案台,油灯晦暗,窗台雪案混着斑驳的月影,来去将前尘剪在一处,不知当年怀仲是否同自己如今一样,朱笔落红便是茕茕子弟的富贵前尘。

当年一榜三甲,皆师出同门,满城轰动,短短二十余载,怀仲官拜首辅,独留他同钧山,辗转州县做个混资历的地方官。若是没有去岁那件事,他与钧山约定此次回京述职,上拜旧友门楣。

他一介学政,也有耳闻,今时晋廷,奸相当道,怀仲能得全须返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