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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次陌生的地方,唯一交集点是见到了同一个人。我想这人应该跟我有关系。

我称他为“画家”。

我的问题大概率能在画家身上找到答案。还有那部与我捆绑的手机,它上方数字正随着电子表的变动同步缩减。

我不知道当这三个数字同时归零时会发什么,我也不喜欢将希望寄托于未知的东西上。鉴于上个世界毫无征兆就瓦解了,我要凭借现有条件找答案,最好赶在归零之前。

只是,着急没有用。我拿画家没办法。

白天,画家不出门,几乎不吃任何东西。他表现得很沉默,对环境也很冷漠。歪倒在地上的电视机持续播放画面,没人扶正,也没人去看。画家只是抽烟,一刻不歇地抽烟,再就是喝酒。

胃里没有任何东西的时候,喝酒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只是看画家那副状态,他仿佛丧失了痛觉。当身体代替大脑作出应激反应时,画家会像刚醒来那样去洗手间呕吐。他干呕得很用力,胃里除了酒液,没有任何东西,强烈的应激会引发身体痉挛,这个过程很遭罪。结束之后,画家抬起头来,他用喘息着平复呕吐感,眼睛只盯着虚空的一个点。这时他会难得外露出一些情绪,凶戾缠身,仿若一只恶鬼。

多数时间里,画家不制造任何声音。

而我,我没心思看电视里歪斜的画面,只能看着手机上方的时间不停流逝。

55:35:27

55:35:26

一无所获。

桌上烟灰缸插满烟头,画家从洗手间回来,脱力状仰坐在沙发上,双手散开搭于沙发靠背两侧。客厅烟雾缭绕,旁侧一盏昏黄的台灯。灯下我们两个人,并肩而坐,画家沉默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我同样沉默,他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