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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最近,他已经觉醒了投射咒法的术式,印证了阿镜最开始的预言。

投射咒法是昭和时代伴随着电视转播技术发展而并行衍生出来的术式,其实并没有多少年的传承,然而这种传统单薄的术式在直毗人的手里被玩出了花,天下功夫唯快不破,击败一众竞争对手擢升成为如今第二十六代当主。

小孩的名字叫禅院直哉,起名字的思路和“甚一甚尔”这种一字传承如出一辙,不仅术式出色,在咒力的操作精度上同样不俗,担得一句“天才”的称呼。

连带直毗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好,据不可靠小道消息,这人最近喝酒的时候甚至能拍着桌面直接唱起来,一副人生圆满,未来有望的模样。

虽然没有正式见面交流过,但就连阿镜这个大多数人“无事不登门”的小房间里都流进来过禅院直哉的传闻:比如这孩子在锤炼术式的同时还学了钢琴,而且两边的功课成果竟然都很不错。传话的人是个没有术式的躯俱留队成员,言语之间带着羡慕的语气。

她最近确实会听到淙淙的琴声,想必就来自于那位年幼且天赋异禀的嫡子。

像是孔雀一类的动物会靠着鲜艳巨大的羽毛来增加求偶能力一样,这本质上是一种“从容的炫耀”。炫耀自己可以浪费如此之多的蛋白质,生长有如此冗长而影响行动的羽毛,却仍旧能够顺遂地在危机四伏的世界当中存活下来——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对咒术师而言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危机四伏”。

乐器和学习的成果似乎再次佐证了这孩子的天赋,而就在这时,有人在会议上建议道,不如让镜来看看这孩子的未来吧。

不是“明天怎样”,“一个月之后怎样”这种未来,而是从今往后(これから),极目远眺,看向更远更远(もっとさき)的可能性。

就连当初的五条悟都没有这种待遇——毕竟和年幼的六眼见面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瞥,无法观测到十年后二十年后那般遥远,而现在,这群人却要燃烧起护摩,举办盛大的仪式,来提前获悉禅院家最年幼的天才即将在将来摘取怎样的桂冠了。

而这让她显得有些为难。

“远未来可不是说看就看的事情,时间节点越是遥远,未来就越是不清晰,说到底,我只能够看到可能性最大的结论,而且那很有可能只是转瞬即逝的画面,或者意义不明的片段。”

她皱着眉头:“因为时间实在是太远了,就连解读起来都会变得语义暖昧……”

纵观整个世界的历史,也诞生过不少精准的大预言家,包括俄狄浦斯王杀父娶母的悲恸命运,包括一些出名的灵媒和占卜家,但他们的预言往往都以出其不意的形式实现,在最初叙述的时候,未必能讲明白前因后果和具体的个中逻辑。

“那就够了。”

禅院扇开口,神色中隐约带着不耐——他自己也想成为家主,只是竞争不过现任,又不甘对方生出了有才能的孩子:“不需要太详细,你尽力去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