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涴蓝就直接说道:“小友从秘境之中应该得了秘境至宝,浮花浪蕊双珠。世人皆知让浪蕊珠是打造本命法宝的重要材料,我自不与你争。这浮花珠你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若道友愿意割爱,我仙姝宗定然有重谢,道友意下如何?”
纪尘寰真的很讨厌别人抢他东西,偏偏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居然都要抢他东西。
纪尘寰低垂了眉眼,掩去眼底的冷色,他懒洋洋的伸出手去,掌心之中躺着的赫然便是一颗长着白色小翅膀的珠子——正是那颗涴蓝觊觎已久的浮花珠。
眼见纪尘寰这般轻易的将浮花珠拿出来,涴蓝面上一喜,抬手便要去拿。却不想被纪尘寰一剑横在了跟前,锋利的剑尖抵着涴蓝的心口。
纪尘寰声淬寒冰:“世人都知枕山河是我师父的剑,由我师父锻造,如今与我结契,宗主有把握可以在枕山河剑下走上几回吗”
纪尘寰的声音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带上的三分讥诮,当真是怎么听怎么气人。
仗剑之威而已,纪尘寰却似将“狐假虎威”发挥的淋漓尽致。
涴蓝发现自己被人用剑抵住。
纪尘寰出剑分明不快,但是那一剑向涴蓝横来的时候,涴蓝却有几分必无可避的窘迫感。她顿时身子一僵,呆呆立在原地。
“老祖之威,莫不敢忘!”
许久,涴蓝一字一句的这样说道。
这听起来像是服软的一句话,却让纪尘寰眯起了眼睛。
一直到上一刻,其实他都没有对涴蓝起杀心。毕竟涴蓝虽然是利用了他,但是纪尘寰也只是好奇这人要拿浮花珠子做什么。
在自己的事情上,纪尘寰意外的非常宽容。可是当涴蓝提及他师父时那抑制不住的恨意,纪尘寰却又断定这人再也留不得。
世人毁他、欺他、轻他、辱他,纪尘寰都可以置之不理。唯有唐久是是他心尖上的一点热血,其他人多看一眼,纪尘寰都会压抑不住想要杀人。
虽然纪尘寰不觉得这位仙姝宗的掌门有什么本事能伤了他师父,但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纪尘寰也并不敢去赌。
心里面为涴蓝选定了下场,纪尘寰并不觉得自己是狂妄。他没有屠杀过比他高一个境界的修士,甚至不去提一梦婆娑之中他的那一世的话,纪尘寰的手到现在都还是干净,没有沾染过半分血。
可是,杀人这件事,纪尘寰的确是不害怕的。并且他没有杀过,但是他知道他能。
涴蓝哪里知道纪尘寰就这样对她起了杀心。她看着纪尘寰虽然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什么温度,可是脸上看不出太多浓浓的杀意,反而询问起她要这浮花珠做何用,涴蓝就觉得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如果不到了非必要的时刻,她的确不想和若虚宗归去峰的那位老祖为敌,或者说,没有人想和若虚宗为敌。
上清界中,从来没有“得罪若虚宗中某个人”的说法,只有“和若虚宗宣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