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哭嚎追杀,之后便接着是一片求饶之声。

薄秋在帐篷里面听着,心中有些怜悯,一边是想要出去劝庄禧手下留情,一边又是心里打鼓,乱世之中,还能用太平盛世时候的那份怜悯心吗?

她心里琢磨着这些,最后只沉沉一叹,便一直等到庄禧在外面处理得当了重新回到帐篷里面来。

“往南走恐怕这种事情会更多。”庄禧回来的时候衣袖上是有血迹的,他脱掉了外袍扔到了旁边,又有些嫌弃地重新捡了回来,“先留着别扔了,往冬天走,还得想办法筹些棉服皮子。”

薄秋没有问外面的情况——既然庄禧回来,那就说明外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她只想了想棉服皮子之类的事情,然后道:“往南走天气或许没有北边那么冷,只是要防着下雨,据说南方潮湿,若是又湿又冷,恐怕更难受了。”

“的确如此。”庄禧揉了揉眉心,抱着薄秋在简陋的褥子上躺下了,“据说赵郡完全被鲜卑人占了,鲜卑人似乎还要自立为王,总觉得有些……有些不知如何说才好了。”

“朝廷呢?”薄秋问。

“龙椅上不还是那个三岁的天子么,现在是太后摄政呢!”庄禧眼睛睁开着看着帐篷顶,“据说去了建邺的那些人准备再立一个天子。”

“两个天子?”薄秋眉头皱了皱。

“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庄禧说道,“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远远地看着这些换位更迭的事情,就好像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了。”

薄秋握了握庄禧的手,此时此刻她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睡吧秋秋,你最近都累着了。”庄禧认真地亲了亲薄秋的额头,“我就只是顾着我们这群人的安然,跑前跑后都觉得疲累,你呢,吃喝拉撒都管着,有人生病了来找你,有人走不动了也来找你,你比我累多了……我都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