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死法谁也不信,但又不得不信,于是各地又是心思浮动,还据说有宗室去质疑太后毒杀了先帝等等,总之一片乱纷纷。
这份纷乱与薄秋没什么关系,这天庄禧才刚出门去点卯,那边就有人来叫门,来人是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薄秋并不认识。
这女人风尘仆仆,满脸疲累,看到薄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哭道:“薄夫人,求求你,能不能把我家的家底银子还我一半——或者只要四分之一也可……”
薄秋一愣,立刻便想起来那天萧涂送来的那一大包金银,她急忙拉着这女人起身进到屋子里面来,又给她倒水请她坐下,然后问道:“还未请教夫人姓名?”
女人喝了口水,哽噎地看向了薄秋:“我夫萧涂,妾身于氏,贸然上门来,着实是失礼了。”
听着这话,薄秋倒是沉沉一叹,她起了身,口中只道:“那银子原本便该还给你,那天走得匆忙,倒是忘了。”一边说着,她便从屉子里面翻出了那一大包,拿出来放在了于氏面前,“是我失礼,原本应当亲自给你们送去的。”
于氏看着薄秋,只哭道:“夫人深明大义——只是妾身不敢全部拿走,若是叫人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顿打骂……妾身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小女病重要请大夫抓药,但家里的这点家底银子都叫人送给了庄大人……妾身也知道,打发上官是应当的……只是妾身举目无亲,也不知要如何度日了……”
“你便全部都拿回去。”薄秋认真地说道,“若是你丈夫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拿回去的,现在庄大人做了官,不缺这点银钱,还是给令爱先看病要紧。”
于氏感激地看着薄秋,又扑通一声跪下了,哭道:“薄夫人……方才是妾身小人之心了,在家中时候,当家的常说夫人吝啬,今日见了才知他所说不是实话!夫人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薄秋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难堪,这银钱烫手,于氏说的话也让她坐立不安。
伸手把于氏从地上拉了起来,她道:“你回去只管给令爱好好看病,等病好了再说其他。家底银子你自己收好,不要让人随随便便就翻出来做人情了。”
于氏抹了一把脸,只哭道:“我哪里做得了主?这点家底,中间混着我的嫁妆里面压箱底的银子,还有历年积攒,我总想着,这世道难过了,总得有银子傍身,可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