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缓缓抬头看着白鸥,“阁老的遗愿究竟是什么?”

白鸥松开李遇,缓缓地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军礼——

“集结四方守军,白鸥愿为陛下最后殊死一战。”他抬头看着李遇,“不负你我一场相遇。”

李遇摇摇头,“那不是阁老的遗愿。”

“遇儿今天看到了好多东西。”李遇担心白鸥左肩的伤,一定要扶着白鸥起身后才道:“今天四苟也走了,对吗?”

“你去了外城?”白鸥吃惊道。

“嗯。”李遇点点头,“我想去找我们上次成亲的地方……”

可上一次他是被白鸥蒙着眼睛带过去的,根本不知道那片不起眼的树林到底在哪里,稀里糊涂地摸到了外城。

“所以,都看见了。”他轻声道。

虽然这次再回待城虽然已经很久了,但李遇从来没有踏出过待城府衙半步,他像是一只茧缚的蚕蛹,把自己关在那一间不大的厢房里。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战后的待城。

“你别难过了。”他点起脚尖,学着白鸥平时安慰他的样子,吃力地揉了揉白鸥的头顶。

在宫里的那几个月,就数四苟来找白鸥找得最勤,他多少也知道白鸥身边这位见证了自己婚事的副将的情况。

“四苟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要娶媳妇,其实就是要娶他心里的那个姑娘。”他看着白鸥道:“他努力想要混出个人样,一品柱国大将军的副将,总算是摆脱了当时市井流氓的身份。”

“四苟为国捐躯,连灵魂都配得上他心里最好的女子。”

“他没有遗憾的。”

白鸥盯着李遇平静的脸,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知道李遇是想安慰自己,却总是觉得并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