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以来,白鸥都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屋里处理公务,只偶尔去外城晃一圈,算是露个脸,主要是去看看四苟。
今天,是第一次,所有人看着大将军发疯一样冲了出去。
“将军——”
陈安追在白鸥身后,可白鸥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是他能追上的速度。
他捡起白鸥跑前留下的那纸军报,顺便变了脸色,赶紧找陈邦带人满城去寻。
陈邦将人寻到时,白鸥已经骑着他那匹专属的北胤良驹,正要出城,驿道的方向便是江宁城。
“将军!”陈邦几乎抱住白鸥的军靴,拖着不让白鸥离开,“您要去哪啊!”
“放手!”
白鸥双目赤红,几乎像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直接弹开手中指虎的机阔,薄刃出鞘。
“有人敢拦着我回江宁,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陈安情急间来不及解释战报上的内容,陈邦眼下一头雾水,只知道要把白鸥留下。
“可是!您走了待城要怎么办?”
“疫病才刚见好转,这都还没开春,粮食已经不富裕了,您在这时候离开,要这几万待城百姓怎么想?”
“他们刚刚经历一场又一场劫后余生,就要眼看着陛下和朝廷到底还是抛弃他们了吗……”
马上就要开春回暖,若是待城再生乱,大量的死人出现,可怕的瘟疫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届时就算是神仙下凡,只怕也救不了待城。
白鸥被一股深重的无力感裹挟,松开握紧指虎的手。
他现在终于明白,李遇要一次次在社稷人命和他之间做出抉择,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与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