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白鸥面前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场前途未卜的战争,还有可能有一场正在肆虐蔓延的可怕瘟疫。
战场之上尚且有刀剑防身,有人可以保护将军,可疫病从不会看来人的身份,谁能护得住?
就现下皇帝的样子,倘若白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小姚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遇平静道:“可这事儿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胜,则殇宁生,我还在送他离开的地方,等他回来;他败,则殇宁亡,我也一定不让他在奈何桥边,等得太久。”
“他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人,生定同衾,死亦同穴。”
见惯了人心险恶的人,往往更会谋算人心。
李遇守在所谓的“营地”,彻夜未眠,昨夜他就辞了御辇,今早也只坐寻常的马车,从皇宫的偏门而入。
小姚替他换上早朝的裘冕龙袍,李遇出门前刻意伸手拨乱了两根冠冕上的垂珠。
御驾不早不晚行至太极殿前,內侍一声长喝,百官山呼万岁。
李遇跨步进殿,脚下稳健,只有眼底几根红丝透露些许疲惫;不过皇帝向来寝不安枕,这倒不算太打眼。
当他坐稳龙座,抬手唤众卿免礼之时,把那一丝不易察的慌张局促,都极好地掩盖在了冠冕上那两根微乱的垂珠之下。
这便是他昨夜同小姚说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他拿捏得刚刚好,便让延年殿中的人坐不住了。
“你的信儿递出去了吗?”周哲翎推开周慕云递上的药碗,“区区小事,派人看一眼罢了!还要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