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的声音好像也变得很温柔,是他没有听过的那一种。
和苏嬷嬷慈爱的温柔不一样,和小姚恭谨的温柔也不一样,和那些周哲翎送来的女人们娇媚里的温柔更加不一样。
是一种属于成年男子的,或者只属于白鸥的,特有的温柔。
和白鸥这个人一样,轻松的,自然的。
好像天生理应如此。
于是李遇的眼神就更不知道该搁在哪里了。
他低头看向地面的方向,身后的烛火把两人几乎重合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人影,太像一个拥抱。在李遇的记忆里,曾经,只有在七岁以前,苏嬷嬷这样抱过自己;他现在长大了,比苏嬷嬷高了一个头还多,再也没有人这样抱过他。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怀抱。
苏嬷嬷的怀抱就像是母亲,温暖而柔软;可他现在背靠的胸膛坚实而有力量,传递着滚烫的温度。
快要将人融化了。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影子,无论如何也抚不平混乱的呼吸。
额头上渗出细汗,他觉得好热。
不能这样。
白鸥的一切,无论多么荒唐,都显得太理所应当,带着他陷进去,都没有一点痕迹。
不能这样的。
他慌乱地上前一步,躲开身后突如其来的温暖。
其实这一切在白鸥看来本就自然,只是他还不知道——
这个冬夜太冷,有人的生活太操蛋,任何一点微小的光都会显得格外耀眼。
叶子和小皇帝一块离开了白鸥的手,李遇的世界一片慌乱,早就抓不住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