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踏出屋门没几步,他就抑制不住地闷声咳嗽了几下。咳得身形颤抖,握着陶碗碎片的手心也被割破出血,流出鲜红刺目的痕迹。

一如他干净的白靴上那惹眼的污渍,直令人心生烦意。

从林间刮过一阵风来吹得叶间簌簌作响,小火慢炖熬制出来的药香悠悠地飘荡在山林间。

青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然后再盛了一碗汤药重新端进了屋。

这回屋里的少年倒没有再打翻药碗,他似仍然还有所戒备,在离手不远处还放着他那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了一个刃口的剑。

青年当时救下他时,这孩子也是这么戒备心极重。哪怕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但手中仍死死地握着那把可以防身的剑。

如今醒来也是这样,剑虽没握在手中但也放在随手可碰到的地方,像是只要对方一有所动作,而他感知到了眼前危险便立马实施自保。

红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薄凉的笑意,只当没有察觉到少年的意图。

他坐落在一旁,用汤勺轻敲了一下碗沿,示意双目不便的少年抬头“看”向他这边。

“新煎的药。”青年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带半点情感,音色也极为清冷,“自己端着,好好喝完。”

他说着便也没给少年半点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接把药碗放入少年的手里,好教对方自己摸索着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