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鸾睡得不沉。
昏昏沉沉的时候,窗棂外突然传来“嗒、嗒”的响声。
她一下清醒过来,攥紧了胸前的被子,一双眼紧紧盯着窗户。
因为禹王的事,顾府的护卫加强了许多,论理不该有贼人这时候还敢来作乱。可夜半窗外的声响实在听着不正常。
她屏住呼吸,只听见声音一下接了一下,之后沉默下来。可不等她稍稍松一口气,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窗子内侧的栓子被什么东西轻轻一勾,直接往边上勾开了。
温鸾慢慢坐起身,缩进床角。
就看见隔着轻纱幔帐外,一个黑色的矫健身影动作干脆利落地从窗外翻了进来。
屋里的烛灯在她上榻前就已经熄灭了,那道身影如果不是外头照进的月光,压根看不清。
那人似乎在窗边停了停,然后一步步地走过来,身形宽阔,不像寻常小贼那样瘦削矮小,走路的姿态更不显畏缩。
一直到那人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撩开了幔帐,温鸾终于对上了一双在稀疏月光下仍旧显得黝黑深邃的眼。
温鸾一瞬间嗓子干透,张了张嘴,却出不了任何声音。
顾溪亭压根没料到他的阿软这个时候竟还醒着。
他从宫里回来的太晚,宁王邀他去王府借宿一晚,等天亮了再回府,省得让一家子醒来嘘寒问暖。
他心里一方面不愿家人操劳,一方面却还牢牢挂念着心上人。
就好像久旱逢甘露,总盼着多一些再多一些。他也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