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发了话,温伯仁到底无言。只是到了晚宴的时候,他也沉默多过插话。
因为有客人,温家的晚宴比以往又多了不少酒菜。
温家没有男女分桌的习惯,温鸾自然也在宴中。她难得胃口大开,吃了许多,还分外殷勤地给男人们斟酒。一直到奶娘过来说小二娘哭着要堂姐,她这才离席匆忙去照顾几个弟弟妹妹。
不多时,顾氏和陆娉婷也回了房,只留几个男人继续吃酒。
顾溪亭陪着温伯诚喝了点酒,说了说朝中的事情,酒足饭饱,倦意上头,这才各自回房。
顾氏早早在房中等着温伯诚。
丫鬟们端来热水,顾氏上前亲自服侍温伯诚更衣,顺嘴道:“我瞧着三郎这番来凤阳,似乎是带了心事。”
温伯诚闭着眼,脸上红通通的,满满都是酒意,但一开口,十分清醒,不见醉态。
“丁忧……该结束了。”温伯诚想着妻女走后,顾溪亭说的那些话,“他说这几年圣上杀了一批朝臣,朝中缺人。老四和三郎都该回去了。说起来,我愣是瞧不出他到底是圣上的人,还是那个宁王的人。不过到底是个好人,救过咱们八娘,也帮了咱们温家这么多回,不管他是谁的人,总之不会害了我们。”
说到这里,温伯诚笑了起来,“六元之才,当了圣上的一柄刀,指哪打哪,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顾氏斜睨道:“你且小声些。咱们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商家,不昧着良心做生意就是。那朝中的事情,少谈论。”
温伯诚却若有所思:“从前老四和三郎没当官的时候,我日日夜夜盼着家里能出几个有出息的小辈。现在出来了,却有些提心吊胆的。不过我看老四和三郎也不是那么野心勃勃的人,兴许安安稳稳个几年,等龙椅跟前的事情安定下来了,咱们家的日子才真真正正地舒坦了。”
顾氏不关心这些。
她拧了把男人的胳膊:“我不管这些,我就想知道,孙家七郎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要不是弟妹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他身边那个贺家四娘竟然还敢冲着我们八娘发脾气,说八娘……说八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