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娘—哽,眼泪淌着,脸上—时僵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愣愣地望着她。
“我本想说的是那日在陈国公府,九娘等赵家小娘子走后与我说的那些话,没成想九娘倒是自己主动提起了甜酒的事。”
温鸾缓缓道,“前些日子在陈国公的山庄里,老夫人曾与陈国公夫人问起过此事,国公夫人言那甜酒因着量不多,女眷们—人只一小壶,皆都放在席间,送给我的是一只长颈瓶,丫鬟说是得了人叮嘱,特地送到亭子里给我的。丫鬟说因知道我是跟着顾家老夫人来的,为着老夫人与国公夫人是旧相识,老姐妹,她还特地换成大瓶,往亭子里送。”
这些都是老夫人转述的。她那会儿正在箭道,与顾溪亭拌着嘴学骑马,两腿颤颤巍巍地被瑞香松香扶回去,伏在老夫人的膝头,就听说了这些。
她倒是不恼那丫鬟。高门大户的丫鬟,哪一个不是想着能给自己挣点前程,便是只能得人一句“好”,说不得日后就有另外的好处。
“国公夫人为着我的事,已经教训过那丫鬟。我怜她无辜,更怜她平白遭人差遣。只是没想到,这真正‘好心办坏事’的,居然是九娘你。”
—旁的温伯诚已经无声的连连冷笑。他生得胖,平素笑呵呵的,像极了弥勒,这会儿接连冷笑,平白就让人生出寒意。
陆大人气得拳头紧捏,脸色酱紫。他行走官场,岂会是一开始就坐到如今的位置,若不是为人清廉,处事公正,除了为生子而频频纳妾,家中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言论。
想到先前顾溪亭的话,再看前后惹事的庶女,陆大人气得心里渐渐冷了下去。
哪有什么好心办坏事。
九娘打从一开始,就是有意让丫鬟给温鸾送的酒水。她压根不知道那酒到底是浓是淡,只想着闺阁女子吃不了多少酒,喝了那一壶总是能醉的。结果没成想,甜酒,寻常人醉不得,她也就丧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