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菜。”温伯仁屈指敲了敲桌子。
温鸾笑眯眯,把剩下的糖葫芦架在了碗上,低头就吃起菜来。
船家菜,吃的就是个透骨新鲜和简单朴素。温鸾吃惯了家里的好菜,偶尔吃一嘴船家菜,倒也吃出了滋味。
她埋头吃,腮帮子一鼓一鼓,丝毫不知在自家四叔和阿兄眼里,像极了树上啃着松果的松鼠。
船在河道上调头,再往回走。破开的水浪荡出一圈圈波纹。温鸾随意往船舱外看了一眼,忽然咦了一声:“那是不是大伯?”
她手指着稍远处的一条船。船还靠在河道边上,一人站在船头,似乎是在等人,等船稍近一些,果真是温伯起。
温仲宣看了一眼:“是大伯。”
他说完正低头准备吃菜,一边的温伯仁也出了声:“季大人也在。”
温鸾盯着那头看,果真瞧见了季成圭。两人在河道边碰了面,一番见礼后,依次进了船舱。
“他们怎么碰到一起了?”温仲宣眉头微皱。
温鸾抿抿唇,突然对船夫道:“师傅,能往那边再近一些吗?”
都是见多了人事的,船夫闻声也不多言,摇着船就往那条船边上去。
两船越来越近,近到依稀能听见对面船里传出的说话声。
“……你家七娘不是不能进我季家的门,只是正妻,季家只认温八娘。”
“温八是温伯诚的女儿,日后的嫁妆少说也能铺出十里来……七娘要是与我儿真有感情,不如就低一低头,等温八过了门,再抬进来。”
“正妻?温兄,七娘不过只是庶出,怎么能当我季家的媳妇。我儿日后是要入朝做大官的,一个庶女作正妻,叫他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更何况你们长房……也没那个财力不是吗?”
这都是季成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