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眉头紧蹙,专注的看着绢面,一笔一划都透着庄肃的认真。

写罢,他搁笔。

脸颊狰狞片刻,又染上委屈,“他为什么不信我啊。”

阮卿平静看向窗外,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如干涸枯井,“我也不明白……”

“我好想哭啊,阮卿。”

“你不会哭的。卿卿,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啊。”

在那一瞬,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他从窗外透过的光晕里,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留着刘海,穿着灰扑扑袍子的年轻自己冲他笑着挥手向远方跑去,至于要去做什么,或者去寻自己的主公,或者只是单纯的要离开了,他也不清楚。

他守了一辈子的,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终于还是如秋日的百花,争相枯萎消逝。

流言源头终于找到,这场荒诞的谣言起于东吴的细作。惹得满城人议论纷纷。

无有侍从伫立的书房内,曹操听校事府中的下属将事情禀报,转身去书架上拿出一个匣子。

这里面装着他早就写好的,任命阮卿做大将军,掌全国兵马的诏书。

曹操从来都不信阮卿会造反。纵然阮卿变得与他疏离,但他明白,阮卿绝不会叛他。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待到流言肃清,便将这诏书颁给阮卿,为阮卿正名,向全天下人宣布,他要阮卿做托孤重臣。

曹操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阮卿看清诏书内容后的局面。

“去阮府。”他匆匆两步,却停了下来。

他忽然有些怕,如果阮卿哭诉为什么要将自己冷落这么久时,他又该如何解释?只是说避嫌么,但这怕不足以安慰阮卿这些日子的惶恐不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