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夏季,阮卿托曹丕派人将他的府邸打扫干净,他又回大房子里去居住,花园的草木盛放,自有一番热闹景象。

天上太阳正骄,阮卿搬了躺椅来到凉亭下,一旁是高冠如盖的梧桐,正好挡下阴凉。

曹丕站在连着池塘边的嶙峋怪石上往水里撒鱼饵,原本躲在池中石下的鱼儿瞬间蜂拥而至,红色白色的锦鲤如在翠碧的水质绸缎上开出了繁花。

阮卿缩在懒架里昏昏欲睡,身上山岚色的薄纱窝成一团堆在身上,只露一双洁白亮眼的脚丫踩在长了青苔的石板上。

曹丕喂鱼回来,见阮卿睡的带了孩子气,不由莞尔。

他无声来到阮卿身边蹲下,拿过木屐,小心握起雪白的脚腕。滑腻冰凉的触感在夏天让人感到十分舒适,纤细的围度被一张手完完全全包裹住,好像稍微用力就要被轻易折断。

阮卿掀掀眼皮,嗓子里还带了沙哑,“做什么?”

“先生把鞋套上。”曹丕仔细忙着手里的动作,像在面对什么稀世珍宝,说,“寒从脚生。”

阮卿眼眸半垂,神情复杂,“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你父亲也这么给我穿过鞋。不过那时候是冬季。”

曹丕僵住,看向阮卿的桃花眼中透出无措。

“睿儿最近还好么?”阮卿打着哈欠,眼眶子里涌出泪花。

“还好。”曹丕道,“最近都跟在父亲身旁受教。先生要见见他么?”

阮卿头摇的如拨浪鼓,“算了,不见,他从小没见过我,来了也是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