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才发现,阮卿一路打到这里,尽管得了不少胜仗,却从没有开心过。纵然平日里偶尔露出的几次笑,也全没有浸染到眼底。
他心里产生疑惑。这一路行来,真的是阮卿想要的么?
晚间点了灯火,曹彰再次去找阮卿。
这时阮卿只着一席里衣,身上披件外袍,一头青丝散下,懒懒的用一根发带拢在胸前,这与平常白日他见到的正装打扮完全不同。
“坐吧。”阮卿一指旁边的软垫。
待曹彰坐定了,他才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里的竹简,道,“我知你来是要说什么。我还是白日的回答,你不行。”
“就仅仅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先生就不许我去吗?”曹彰说,“可现在我也是先生的佐官。”
“不要跟我闹。”阮卿好像累了,放松身躯,整个人的力度都落到身后的凭几上,侧坐在矮榻上,落在身上的薄衣勾勒出他身体起伏的线条。
“我不喜欢哄孩子。”阮卿半合眼眸,像是要假寐。
曹彰抿紧双唇,看到跳跃的温暖烛火落到阮卿的身上,给这个总是高冷的人渡上一层柔柔的光。
他忽地想起他的父亲好像也十分喜欢倚靠在凭几上。
他想起了那些在他记事后不止一次听到的关于阮卿的事情。
阮卿是他父亲亲手培养起来的,打小就养在身边,同出同入。
而他跟了阮卿这么久,也发现阮卿在某些习惯与神态方面,的确和他的父亲一样。甚至要强于他们这几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