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用袖子抹了把脸,微笑说,“公子做什么去?”
“我有事去找父亲。”曹植说。
“公子再等等吧。魏公正生气呢。”沅清细着嗓子,软糯糯的说道,“平西大都督不肯回来,当场卸冠还印,断言与魏公再无关系。魏公看来是气急了。直封大都督做汉中太守,说不平不归。”
“哦?还有这事?”曹植眼珠微转,沉吟起来,像在思考事情。忽然他轻笑起来。
“公子,你笑什么?”
“我笑阮先生这次怕是惹恼了父亲,不然怎说不平不归这句话?这话自古都是臣子对人主立志起誓,哪有人主对着臣子说这话的。哼。”曹植冷笑一声,“大兄平日不就仗着阮先生偏疼他几分,最近这才在父亲面前露脸?你说,咱们的大公子,面上一副好模样,心里却盘算的精细,如今阮先生惹怒了父亲,他还敢去沾惹先生么?”
阮卿说不干就真的不干,将手中军务一撂,自己缩在居住的小院里,每日侍弄花草或临摹作画。
这日曹彰登门拜访。
阮卿开门,瞧见是曹彰,也不招呼,转过身,又回到屋外廊下,坐到支起的画架前,提两支羊毫的毛笔,用五个白细的手指架成一个十字,两支笔灵活地来回替换上色。
曹彰将手背到身后,来到阮卿身侧弯腰细细看着。
见绵延峰峦,云雾显晦,一条大江滚滚,其势若万马奔腾东去,浪花碰击岸边乱石,有雪银散出。
曹彰笑道,“先生可把我们都骗了。渊叔和众官僚还以为先生真的生了隐退之心,这些日子心中焦急,今日一看,白担心了。先生虽坐在这小院里,心中却早已落在九州未收之地。不然怎么留在益州,又画着长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