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了什么?”

曹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威严,听得众人心肝都颤了颤,不禁为阮卿捏一把汗。毕竟这些年敢这么甩这位阎王爷面子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信使咽了口唾沫,顶着威压浓稠几乎要实质化的视线,艰难答道,“还,还说……自贬为庶民,留于益州,此后,此后生死都与魏公,无关。”

将话说完,信使终于松了口气。

只听上方曹操发出冷笑。

信使的心又悬了起来,忙说,“这都是大都督说的。”

“好,好啊。”曹操左手张开拿起漆盒盖子,右手缓缓抚摸着大印上首的纹理雕刻,冰冷的神情里夹杂着嘲讽,“果真是大了,心也野了。”

“他既然想留下,就让他留下。”

‘啪嗒’一声将盖子叩上,曹操抬眸,目光凌然,冷漠下令,“拜阮卿为汉中太守。告诉他……”

显然是气很了,曹操又咬牙,一字一句道,“不平,不归。”

不平益州,永不归朝。

信使忙行礼退下。

一直躲在堂后的沅清这才敢走上前来,停到案旁,卑躬屈膝,将一杯泡着清热败火草药的水小心搁到案面上。

曹操眉头紧蹙,眉心中拧起一道深深的沟壑。他侧目,瞧见沅清,骤然抄起水杯甩到沅清身上,怒斥道,“混账东西,你何时见慕尔如此模样过,学都学不来么?”

茶水尽泼到沅清身上,这时节穿的单薄,好在水是温热的,并没有烫伤。

沅清前襟湿了一片,洁白的脸上也挂了水珠。平白受这怒气,他眼眶瞬间红起来,只能忍着委屈,连忙跪在地上,低头紧咬下唇,显得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