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不能走。他微微喘息着。背后起了大片冷汗,被凉风一吹,瞬间清醒。

他要留下,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要谋下江东,作为自己当年私自离开的赔礼,祈求曹操的原谅。

周瑜暗窥得敌方水寨森严壁垒,其中各部来往有条不紊,深得水军之妙,不由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问道,“曹军水寨都督是谁?”

左右又有人答曰,“乃是新降的蔡瑁张允二人。”

周瑜点头,沉吟不语。

阮卿听的周瑜问这问题,又见对方紧盯水寨,目光幽暗,似在思量事情,便猜测是周瑜看曹操军中布寨习军精妙,心中震惊。

有蔡瑁张允二人,便有人为曹操训练水军。北方水军,终可成军,只是时间问题,若他猜的不错,周瑜便是在考虑如何除去这二人。

既如此,他便不能让周瑜除去这二人。蔡瑁张允他还是听过的,虽然是谗佞小人,但终究曾掌管荆州兵马。曹操麾下尽是北军,目前还离不开这两人。

心里想着如何要对抗周瑜,阮卿的目光也渐渐冷下来,如覆了曾冰霜,刺骨的很。但他不好直视周瑜,因此只是盯着岸上。

二人正各自心怀异心身处大江时,曹操正在中军大帐中点灯披衣看着兵书。

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逝去的痕迹,他的眼角已生出细纹,如泼墨般的头发也已掺杂了灰白,那双拿过刀枪,牵过缰绳,也曾握着阮卿稚嫩双手教其批改公务的手掌愈发干燥,皱纹宛如沟壑横布其上。

他久居上位,平日保养甚好,虽有苍痕,却不显衰败,身上更多了分沉淀的厚重。昔日锐利的锋芒渐渐掩藏起来,给人以无端的沉寂阴骘,让人无法看透,心生畏惧。

“报……”

夜幕里跑进来一个小兵,拜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