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鼻息轻嗤一声,唇角微微扬了下,看着暗褐的血,淡淡说,“先生一走了之,想必很久没见过令郎了吧。”说着,他轻仰头,眉毛微挑,显出几分愉悦,朗声喊道,“将边家小郎带进来。”
孩子惧怕牢房的阴森,并不肯进来,还是被人抱着硬带了进来,一时间刺耳的哭声响彻大牢。
将孩子放到地上,孩子想要跑出去,却被带来的人一把拽住。
阮卿注视着边鸿,果真见到这人在听到孩子的哭声时身体轻微颤抖。在下人呵斥‘老实些。’时猛然抬头,赤红眼眶,血丝布满眼白,他披散头发,大声嘶叫,如疯掉的困兽,“孙策暴戾好战,难为人主,你这走狗早晚有一天不得好死!”
“嘶。”阮卿眉头蹙起,掏了掏耳朵,弹了弹手指,慢悠悠说着,“你倒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他伸手扯过孩子的衣领,粗暴地将孩子拖拽到一旁的案几旁。
边鸿在孩子的哭闹声中瞪大了双眼,“你要干什么!不!”伴随着他这声痛撕心裂肺的呐喊的还有孩子突然爆出的更加凄厉的哭声。
阮卿将孩子的手强硬的按在案面上,抄过一旁的短刃,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落了下去。
案上晕开一滩血,一根白嫩嫩的手指躺在血泊里。
孩子捂着手指疼的倒在地上,不断抽噎,身体不停痉挛。
边鸿不可置信的看着案上的东西,眼泪从眼眶里哗啦啦落了下来,他眼珠充血,死死的盯着阮卿,目光中淬着毒液。
忽的,他向阮卿扑去,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然。琵琶骨上的铁链剧烈的晃动,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只不过往前半步,就再也进不得。铁链磨着血肉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
阮卿搁了短刃,用雪白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指尖上不小心溅上带着温度的颜色,昔日圆萌清澈的鹿眼淡淡斜乜着对方。瘦削笔挺的身姿立着,背后笼罩着昏暗,竟生出无端的压迫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