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不确定。”阮卿道,“再等些时候,卿定将全部告知。”

听了这话,孙权眉眼不觉温和下来,瞳中如有软风拂过碧绿湖面,深邃中透着柔和,他说,“你我已到这一步,权自然相信先生如信自己一般。”

阮卿愕然看着孙权,随后清澈的鹿眼似有无数暖阳的碎光投落,那是得知被人无条件信任后的明亮与温柔,他张张嘴,千言万语终化为莞尔一笑。

杨家的这个郎君当堂被无罪释放,得意的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大摇大摆的离开,只留下哭天抢地,撕心裂肺的老伯。

孙权于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沉闷的离开,堂下众人一哄而散,只当这新来的府君原来也怕乡绅的势力,而县丞与杨家则更加嚣张。

阮卿今日奔走了一天,全身酸痛疲惫,落了灰尘。虽说清洁术也管用,但到底无趣的很,远没有泡澡来的舒服。

于是晚饭后叫下人烧了水来,提到木质的浴盆里,兑好水温,坐了进去。舒服的阮卿浑身都软了下来。感叹一句修道要真修到鸿钧师祖这样的鼎峰,脱了烟火气那真是一点意思都没了。

周身水波荡漾,身体仿佛都在隐隐浮动,阮卿倚在身后的木壁上,思考着在章安下步的走向。

但他向来是脑子笨的,不到点上绝对想不出来,因此想了会子便大脑放空白,竟与周公相会去了。

处理完事务的孙权回了寝室,见阮卿不在此处,便唤来下人询问方知去了水房沐浴。他便随意找了卷竹简看起来,不知不觉灯花结了几次,直到手里的东西看完了他才反应过来沐浴怎么那么久,于是便寻了过去。

水房里点了灯,烛火从窗棂里透了出来。孙权推门而进,就见一个好大的木桶,一个脑袋正背着他。

他推门而进那人还不问一句,想来是睡着了。孙权心中无奈里泛着柔软,走了过去,只见阮卿雪白的身躯泡在桶里,几缕调皮的乌发随波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