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正出着神,被唤了好几声才懵懂抬头,“嗯?”
“先生好字。”孙权笑道。
阮卿低头,愕然看着自己在身前案面上写的‘曹操’二字。
这案几是办公用的。案边搁了笔砚。听旁人聊起故人,阮卿心中五味杂全,不觉竟摸过一旁羊毫缓缓写下故人名字。
“是吗……”阮卿笑的有些难堪。
这字是他仿曹操的字练成的。一笔一划都像极了,若单看一二字连曹操自己都分不出来。大约是性格的原因,他与曹操写字时的布局不像,通篇看下来,他的字透着娟秀,而曹操的则显大气磅礴。
别人都说曹操奸诈多疑,可在他眼里,曹操虽称不上实诚,也绝对不是如此。
若是多疑,当年怎会让每日批改公务的他去练与自己相仿的字呢?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若是多疑,又怎会允许他鼾睡自己之榻。又怎允许他稳坐书房主位
这大约,便是既许一人以偏爱吧,但不知谁会得曹操的余生之慷慨……
“卿非有意脏污案面,抱歉。”阮卿强颜笑着,伸手去抹还未完全干涸的笔迹。
二字模糊起来,成了两团墨迹,被这么一抚,完全干涸,再也干搓不掉了。
阮卿却固执的拿着手指一遍遍强硬擦着,强忍眼中酸涩。
朱然瞧了忙解围道,“先生不必如此较劲,拿水多擦两遍就是了。”
“抱歉。”阮卿将脏了手掌的双手收回小腹旁,轻声道,“添麻烦了……”
收拾回城,不知不觉又是几日,温度愈发寒冷。
这次孙权前来是给阮卿送用猎得大虎整张皮加紧制成的斗篷的。阮卿奇怪,他以为就是不给孙仁,孙权也是自己要留着的。
“先生辛苦陪权走了一趟,不想受此大惊。这些权当赔礼。先生万勿推辞。”这是孙权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