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不明白,他为什么有些不敢看这个病人。尽管他心里很确定,她现在的机体并没有意识和知觉,更不可能进行任何人类的高级精神活动,但他的视线仍然无法在她身上长时间停留,尤其无法在她脸上停留,仿佛她下一秒就会张开眼睛,然后把他抓个正着。
尽管他其实什么都没干,只是完成每天的例行检查而已。
不过这样的检查很快也不需要继续下去了。
今天早上肖恩从梅伦德斯医生那得知,医院已经决定明天将她转到其他公立医院。
梅伦德斯医生是他们外科的主任医师。
“他们不能就这样将一位还未痊愈的病人送走。”
刚刚走出病房的肖恩就听到有人这样说道。他听出这是同为实习医生的杰瑞德卡鲁的声音。
“格拉斯曼院长已经帮她申请了医疗救助,更何况我们也不能再做什么了,她在哪个医院都一样。”回话的是克莱尔布朗。她也是一名外科实习医生。
肖恩抱了抱手里的病历本。他同意布朗医生的观点,病人目前的情况他们已经不能提供更多的帮助,在哪个医院都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找不到她的家人,他们会建议出院。
“既然在哪个医院都一样,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杰瑞德继续争辩道。
其实杰瑞德当然知道为什么,只不过他认为仅仅出于金钱原因就将病人送走太功利了。
克莱尔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现在的反应不是因为我们的病人很漂亮。”
很明显杰瑞德卡鲁医生觉得这句话质疑了他作为医生的专业素养,两人新一轮的争论又开始了。
肖恩抱着病历本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经过。
杰瑞德及时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