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赵凰歌。
她发烧了。
纵然这人再如何尖牙利齿的对付她,可她到底也是一条性命。
出家人慈悲为怀,他焉能见死不救?
萧景辰视线模糊,有些看不真切,他抹了一把脸,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这里影影绰绰的生着几味药草,虽有些不大对症,却也聊胜于无。
绝境中的一线生机,他得抓住。
有了药,才可自救。
偏生这时候,身边女子似是疼的急了,揪着他衣领的动作又紧了几分,咬着樱唇的贝齿终于松开,从里面泄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阿阮疼……”
萧景辰掰她的手指的动作,顿时僵了僵。
阿阮,他倒是知道。
是她的小名。
他为佛子,自幼住在东皇宫,那里处在前朝与后宫的交界处,而幼时的赵凰歌,得了空便会被皇帝抱着临朝听政。
先帝宠爱极了这个晚年得来的幺女,只因她一句“儿臣不要与父皇分开一刻”,便将一岁出头的她抱到了金銮殿中,这一抱,便是五年多。
萧景辰身为国师,年幼也会随师父临朝,却只是站在一旁做吉祥物。
偶尔撞见这位小公主,也都伴随着先帝纵容的声音:“阿阮,来父皇身边。”
而现在,少女躺在他的身侧,用那掺杂了委屈的甜软嗓音,冲着他喊:“疼。”
他的指尖摁在砂石上却不自知,听着女子委屈巴巴的声音,竟莫名生了几分嘲讽——清醒时候似乎是个所向披靡的,这会儿昏迷了,倒又成了个娇气的事儿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