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也不知该开心还是该担忧,就连玲珑也私下与锦瑟嘀咕道:“再拖上几日,连我都要相信主子这胎是许家的子嗣了。”
气得锦瑟追着她,要撕她的嘴巴:“这话岂敢乱说,切不可到主子面前胡言乱语。”
大冷的天,玲珑跑得出了一身汗,连连求饶:“好姐姐,我再不敢犯浑了。”
这日夜里,许晏清正躺在塌上发愁,静姝这胎拖了许久,万万不能出了意外,自己早就想好了说辞去堵住悠悠众口,可至今尚无用武之地。
就在许晏清昏昏沉沉地准备睡去之时,却听静姝唤道:“世子,我腹痛。”
许晏清一个激灵,翻身下榻,甚至顾不上披件袄袍,便跑到门前,唤下人去寻住在隔壁院中的稳婆们。
直到锦瑟和玲珑领着十几个下人进屋时,许世子还赤足站在静姝床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倒是静姝说道:“世子,天寒地冻的,你赶紧穿好衣裳。”
许晏清方才醒神,在婢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此刻仅仅是断断续续的阵痛,尚可忍受,静姝便知连一指都未开,半靠在床上与许晏清说着话:“世子,估摸还要四五个时辰,我这里不打紧,你去东厢房里睡上一觉,明日还要早朝。”
许晏清摇头:“我便是离开这屋,也无法入眠,还是在这陪你说说话。”
静姝不再劝了,待到临盆时,再撵他离开也不迟。
天明时,许晏清派人去老宅子里禀了父母,今日自己告假在家守着。
国公爷一边穿衣,一边嘱咐夫人赵氏:“待会你去那边坐阵,晏清一个男子懂得些什么。”
赵氏也忙着洗漱梳妆:“这叶氏都发动了一夜,晏清才派人来说。真是急死我了,随便给我绾个发髻,能见人就好。”
国公爷见夫人似乎比自己更急,也不好再催,出门上了马车,心中想的却是长子日前升迁之事。
谢少府上月心疾猝亡,朝中百官皆揣测,圣上会重用泸州官员,拔擢心腹之人,未想这位列九卿的少府之位竟落到长子头上。
圣上与自己下棋时,有意无意间提及:“梁王与朕说过,许爱卿的长子有大才,文韬武略,三品的中书令着实委屈他了。”
外人皆传,梁王与叶氏感情甚笃,梁王迟迟不肯立丁氏为妃,等的便是叶氏有朝一日能回头改嫁。
自己往日对这传言不屑一顾,梁王那般运筹帷幄、骁勇善战之人,怎会沉溺于旧人旧事。
可长子骤然由三品中书令破格升迁一品少府,掌山海之税和宫廷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