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我没爸了。”
“我替他爱你。”
江里又哭了。
哭到最后,他整个人像脱了水了一样,陷入短暂的昏迷。浑身乏力,脖子软绵绵的,连靠着盛千陵的力气都没有了。
盛千陵一手环抱江里,一手随意收拾了一下旁边散落的信件和布包,然后将手穿过江里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对面的房间走。
对面的房间是盛千陵在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一丝褶皱也没有。
盛千陵把江里放在「花开富贵」四个字上,替他脱了鞋袜,又动手解了他的黑色长裤。随后手一伸,把被子散开,盖在江里身上。
江里疲倦至极。
好像肩负千钧,独自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走得磨破了脚掌,在再也无法继续前行即将倒下之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着被子上好闻的清香,江里紧绷的神经和大脑得以舒缓,呼吸放慢,匀速吸气吐气,蜷缩成一团,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盛千陵哪儿也没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光明正大地看江里的脸,一看就看了三个小时。
白天天气阴沉,到了傍晚,阳光却缓缓露了面。
窗外的云层很薄,一片片,一块块,飘浮于天际。夕阳照亮半阙天空,余晖从近及远,像调色盘上颜色渐浅的暖色系。
江里从深层睡眠里醒来,在昏芒的光线中,看见床边盛千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