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区分,他特地在那碗面上洒了些葱花,就是怕江里会弄错。
但没有想到,江里二话不说就端走了这碗,低头大口吃着,完全没发现异常。
江里:“……”
他的确毫不知情,可他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江里极力掩饰道:“啊?难怪,我就说早上那碗面怎么那么难吃,硬塞才塞下去的。”
盛千陵的眼神愈发漆黑,深得像一眼望不到底的寒潭。
他收敛了这两日来的温柔和退让,冷傲严肃,字字加重,铿锵落在江里的耳朵里:“江里,你怎么了?说实话。”
江里心虚地拧一下眉心,想赶紧把这个话题跳过去,插科打诨道:“人会变化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这么多年没有见我,我早就不是你印象中那个江里了。”
盛千陵放下筷子,压迫感十足地凑近江里一些,目光紧紧落在他眼里,说:“我印象中的江里,是什么样子?”
江里不想提,含糊其辞地卖乖:“陵哥你不饿么,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真的。”
盛千陵安静几秒,忽然泄气哂笑道:“也是,我印象中的江里,喜欢我,想尽办法要和我谈恋爱。但现在的江里,对我没有一点儿感情,连师父也不认。”
爱情都可以如此收放自如,遑论无足轻重的口味问题。
人总会变,变得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一个判若两人,提及时便轻描淡写,埋怨时光太匆匆。
听到这些话,江里心里又酸又涨,好像真的被灌了一瓶老陈醋一样。
这波酸涩来得太过于汹涌,让他如烈酒在喉,吐不出,咽不下,辛辣又刺鼻。
盛千陵自暴自弃的话就是导火索,让江里一整天下来堆积的情绪在这时爆发。
他筹不到给江海军买药的钱,亲耳听闻盛千陵说要放弃世锦赛,又听他失望地提及过去和现在的自己,对他们仓促的爱情作出绝望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