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矜持又含蓄,即使好早就对江里动心,也不断克制着自己,并几次试图以斯诺克对杆压制江里,抑或是压制他自己的心。
江里其实没想过他们会重逢,毕竟,他当年故意声东击西,满世界昭告自己即将转学去广东的高中。
就没指望会在这偏僻的中部小城再相见。
他存了至死不见的心思,且并不为自己的懦弱感到半点遗憾和悔恨。
见他一直盯着窗外出神,盛千陵伸手拉了一下江里的袖子,低声说:“江里,和我说说话吧。”
江里收回目光,已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淡定地看一看盛千陵,唇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反问:“陵哥想聊什么?”
听到这个暌违六年多的称呼,盛千陵顿时一怔。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江里,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抽丝剥茧,分析出他此时叫出这个称呼的真实心绪。
却只见一脸坦坦荡荡。
好像是那种彻底放下前尘往事之后的无所畏惧。
这叫盛千陵心生慌乱,不自觉往江里那边靠了一点儿,微启嘴唇,想续上之前在机场贵宾休息室门外没有说完的话。
江里却举重若轻:“陵哥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盛千陵心潮难平,意识却不自觉被江里牵引。
他照直说:“不好。”
江里心脏一窒,随即不动声色吞咽喉咙,似随口追问:“为什么?职业赛走得很顺利,怎么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