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手握一把刺刀,朝着自己划皮削肉,抽筋扒骨,将一颗心脏扎得满目疮痍鲜血淋漓,却不能发出任何呼救的声音。
陈树木从来不怀疑江里。
他一脸遗憾又惋惜地说:“里哥,你这样说话好像一个渣男。”
不是好像。
是就是渣男。
江里想。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自己没有去过时光台球,没有在三月的午后在那儿遇见盛千陵。
可他又觉得满足,这半年来和盛千陵在一起的温存与美好,应该够他在冰天雪地里取暖,度过杳无希望的余生。
江里和陈树木都安静了几分钟没说话。
气氛逐渐变成莫名其妙的沉重,沉重到陈树木都感觉到了异常。
江里在他发问前先开口:“大树,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陈树木转头,反问:“什么事?”
江里说出一早想好的话术:“我爸在汉正街做扁担嘛,你知道的,前些天一直跟我说太累了不想做了,又赚不到什么钱,想去南方沿海城市打工,说那边进厂都有大几千一个月。我不是很想去,但他非要去。”
陈树木睁大眼睛,真心实意地露出颤抖和担忧:“啊?不会吧,那你也要跟着去?”
江里长叹一口气,果真是一脸无奈道:“老头子冥顽不灵我能有什么办法,五十几了还要这么折腾,好像去了广东就能马上发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