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愣了一下,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哟,遇上个同好。这车确实一千来万,所以这大叔撞碎了我的灯,我才没办法私了啊,还是得请警察同志定夺,我这一个灯得五十来万呢,还只能原装进口。”
江里听到「五十来万」这几个字,心中惊惧来得更甚。
他震惊地盯着那个跑车车主,恍然间觉得世界都虚无缥缈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三方协商的结果。
即车主不追究江海军的其它责任,只需要江海军把赔偿款四十万打到指定的账户里去。
他的要求合情合情,警察们也无法再多为江海军争取什么。
江海军一直很安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情绪崩溃。他就那么沉默地站着,脸上写满深深的疲倦,与洞若观火的冷静。
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江里和江海军一同步履沉重地往外走。
江海军长叹一口气,忽然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声音低哑:“你回去上课吧,我去拿扁担。”
江里心绪不平,愤怒,紧张,心跳,不甘,遗憾,无奈等诸多情绪交织而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包裹。
又像一口卡在喉咙管里带着腥味的血,不上不下,叫他心情沉重到眼眶发酸。
这突如其来的重担以不可逆之势泰山压顶,让他不得不承受。
四十万。
这对他和江海军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得十分没有出息地目送江海军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