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只好把嘴里的话咽回去,无奈地摸了一下江里的发顶。
阳台上的窗帘被拉上,室内光线暗下来。
见证过少年疯狂热恋的水晶灯、空调和芭比娃娃陷进一片昏暗里,沉默地注视他们远去。
从3号楼下来,江里始终表现得很急切。
他步子迈得很快,一路拖着箱子往门口走。
盛千陵落在他身后两步,目光深深地盯着江里的背,卡在喉咙里的情绪不得上下,却说不出什么告别的话。
武汉的夏天是从五月到十月。
这才九月初而已,气温依然高到离谱。当地人都习惯了这漫长的夏季,一个个步履匆匆从丹桂阴凉里走过。
江里站在小区门口给盛千陵拦了一辆出租车。
盛千陵沉默地站在一边,看江里打开后备箱,把他的行李箱放了上去。又见他打开后座,细心地将台球杆盒横放好。
最后,江里打开副驾驶的门,红着眼睛催促盛千陵:“陵哥,快一点,这儿不能停车。”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这儿到底能不能停车,会不会被扣分。
只不过他得找一个强有力的理由,赶紧将盛千陵送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盛千陵再次上前,试图与江里最后说几句话。
江里却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副驾驶里推,边推边说:“师傅,他去天河机场!”
盛千陵只好弯腰坐进车里,目光一直停留在江里脸上。
江里眼眶微红,眼睛上蓄着一层浅浅的湿意。这双桃花眼第一次不那么明媚动人,却因那点儿浮上来的氤氲湿气而显得破碎感十足。
盛千陵十分心疼,脑子里思索改签机票再留一天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