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往往不会在意,听过就忘。
碰上不想讨论的话题时,往往会强行转移江里的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
像今晚这样,打断他的话,是第一次。
压着火打球,也是第一次。
江里忽然觉得,嘴里的糖不那么甜了。有点酸,又有点变态的刺激。
这刺激慢慢孳生,长出几分期待来。
就像一颗不应该存在的罂粟花种子,落入水分氧气充足的土壤里。既不被允许,却又让人期待它开出妖冶的花。
盛千陵结束了这一局对杆,嘱咐洪叔可以继续按他说的这个方法练习,然后冷着脸将那支波茨杆收起来,拎着杆盒往会员杆柜那边走。
江里一颗糖吃完,把糖棍一扔,想也不想,跟着盛千陵走过去。
盛千陵穿着一件浅色斜纹衬衫配灰色修身长裤,走得很快,几步就将江里甩在了身后。
他个子高,低着头路过一条亮着的灯带,线条流畅的脸孔被照得染上一层黄霜,平添几分高冷。
他把自己的杆柜柜门打开,将波茨杆放进去,又取出自己那支斯诺克球杆,请收银员开了斯诺克练球台的灯。
从收银台走到练球区,自始至终,没有和江里讲过一句话。
江里心虚得发慌,跟只乖巧的小狗一样,亦步亦趋在盛千陵身后,时不时软软叫他一声:“陵哥……”
可是他陵哥根本不理他。
只独自在那儿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