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席扉也不好意思了,“我是从小被思想政治课给弄怕了,以为哲学就是那些枯燥的东西。”
“那是两码事。”
盛席扉谦逊地表示赞同:“是是是。说起来,其实我也看过一点儿哲学,笛卡尔,海德格尔,这些人。机器学习最初也是有哲学基础的,我也去了解过一些,但是要让我系统地去看那些大部头我就不行了。”
秋辞笑了,对他提到笛卡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你首先知道笛卡尔是数学家,然后你才信任他。”
盛席扉也笑了,“是。”
“但是你知道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是属于唯心主义的。我猜你是瞧不起唯心主义的,我猜你还认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盛席扉扬了下眉,像是心里一根弦被他拨动了,那振动一直传递到眉毛。
“你的‘思想政治’课是怎么区分唯物和唯心?”
“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就是唯物,个人意志属于唯心?”
秋辞有些坏地笑了,“可是很多时候人都没法凭自己的意志去改变自己心里的念头。比如我现在有一部分意志告诉我,最好不要这样反问你,不然显得是在卖弄,不礼貌。可是我又实在忍不住想逗一逗你,那你说我的念头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
盛席扉又扬了下眉,也笑了。他有时候会想秋辞,即使觉出那种“想”不合理,也停不下来。那这“想”是唯物还是唯心?
“看,很多东西都不是不假思索的理所当然。哲学就是把那未加思索的东西摊开了、扒开了来看,让人看到更多的世界。”秋辞冲他摊了下手,像是给他展示一个新的世界。盛席扉看到他手心里细密的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