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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燕燕无力地阖上眼,自嘲:这下可好,等郎中来,也不必再演戏了。

……

重生后,李燕燕心里没有一刻不是紧绷着,从来不曾放松过,遇到再多风波艰险,都逼自己咬牙挺住,竟也撑了过来。

可得知去淮南的道路被阻,跟随岑骥来到白石山,这些日子,也许由于暂时不必去追逐那个遥不可及的终点,心里防备逐渐松懈,身体也跟着变得懈怠了。

……今日又被张晟吓了一遭,生死一线,原本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李燕燕病倒了。

白石山上最接近于郎中的人,莫过于范殊,范殊给李燕燕诊过脉,颇为吃惊,随后眉头皱起,沉吟不语。

因为范殊把郭长运留在涿州的事,古英娘这两天都没给范殊好脸色看,这会儿见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耐不住性子问:“到底怎样嘛?怎么不说话?”

范殊看向榻上的李燕燕,女孩只一张小脸露在外头,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甚是可怜,叫他心头一软,讲话音调都放得不能再轻。

“我本来以为阿蕊姑娘只是旅途劳累,又遭受惊吓,一时突发头热……可看这脉象……外在是伤寒热病,内里却是气血虚损,五劳七伤,思虑过度,竟是个积年的病症……”

范殊挑拣着词句,每说一两个字就顿一下,生怕惊到病榻之上虚弱的李燕燕。

年纪轻轻,如花朵初绽的女孩子,在范殊想来应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可她竟有这样的病症,着实在范殊意料之外。

“号完脉了就让开点。”

岑骥走过来,一脸不悦,手里挥动着浸了冷水的软巾,几滴水甚至溅到了范殊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