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豁达,而是铮的人生实在短促,就不得不克制了许多的探究冲动,只一心往前看。既然知道姑娘医术妙绝,何必刨根问底呢。”
“可我今年才一十五岁,按理说,教导我的人不是要更加厉害吗?我不能彻底治好大公子的身体,不代表别人不行呀,大公子真的不好奇吗?”
“说不好奇是假的,”欧阳铮坦诚说道,“铮都想派人去黔地好好探查一番了,看看能不能有幸寻到某位隐世神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为何放弃?”
“既是隐士高人,想来行踪莫测,铮贸然寻找,也是毫无头绪,还凭白多了几分执念,影响心绪。
“再者,裴姑娘也从未提及此事,铮既然决定请裴姑娘全权负责铮的身体,就不会出尔反尔。铮也相信,裴姑娘若是有更好的续命办法,肯定会向铮提及的。毕竟,一个活着的欧阳铮能带来更多的好处。”
裴湘扬眉,她不能确定欧阳铮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放弃了派人去寻找所谓的隐世神医。但既然提到这个话题,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师父不在这世上了,如果他还活着,我肯定会请他老人家出山来给大公子瞧病的。”
欧阳铮微微颔首,并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不过他很快就重新展眉,落拓而潇洒地作揖道:
“既如此,铮就把未来的五年交给裴姑娘了,烦请姑娘多多操心,相助铮能完成心中夙愿。”
裴湘嫣然道:“大公子庇护我,我自然要尽心报答大公子。”
字迹渐渐干透了,裴湘把纸张塞进一个青色的荷包中,递给欧阳铮。
欧阳铮接过荷包后又稍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第二日午后,裴家送亲之人笑容满面地告知裴湘,她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正是最近的一个良辰吉日,次月初六。
接下来就是备嫁的日子。别庄内的裴家人都忙碌了起来,准嫁娘倒是依旧悠闲,大部分时间都在阅读郑家藏书,偶尔累了就弹弹琴、画两笔画,或者在花园里散散步、喂一喂锦鲤。
碧云有时候会让裴湘在一些崭新的衣物绣品上绣两针,就算是裴湘在亲自准备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