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土匪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少了一半人,在城下观望着。
白衣军只剩下五十余人,皆负了伤,他们以刘同庆为中心,围作一团。
刘同庆的手臂被刺了一下,小腿也受了伤。
他跪在血泊之中,刀撑在地上,跪着。
雨越下越大了,把城墙上的血冲淡,变成淡红色的血水。
郭斧头想必是再次下了死命令,前军的土匪再次冲上云梯。
把他们击退,刘同庆想。
他试图站起来,但是脚差点儿滑了一跤。
他多次稳住身形站起身来时,胸中再次传出一声怒吼:“来啊,来啊!”
土匪们上来了,白衣军同他们死斗。
刘同庆拼杀掉了两个土匪,开始体力不支了。
恍惚之中他看见一个土匪举着一柄刀,对着他的头砍下去。
结束了吗,他想,身体使不上力气。
恍惚之中又看见,一块砖头砸在了那土匪的脑袋上,令他倒了下去。
刘同庆恢复了一点意识,他的眼睛聚焦到了那拿着砖头的手,和那手的主人。
那是一个神情惊恐,头上包着头巾的农民汉子,刚才显然是他第一次杀人。
刘同庆向他的身后看去,只见一个个包着头巾,衣着质朴,拿着锄头或砖头的男男女女从芦苇镇的城墙后方冲上来。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狠狠地将它们打在了土匪身上,有的人打倒之后仿佛为了解恨,还恶狠狠地踩上两脚。
这帮“民兵”站到了白衣军的身旁,同他们一起战斗,有的人同严森一样,怀里抱着孩子。
土匪们显然被这意料之外的突袭吓了一跳,在措手不及之中被锄头剁成了肉泥。
刘同庆支撑着站了起来,眼前的那个农民拿着砖头去击打另一个土匪了。
他看见自己的四周皆是白衣军和芦苇镇的老百姓,土匪的攻势正在退去。
他笑了,眼泪仿佛两条河,流在满脸的血污之间。
他看向严森,发现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