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苍也赞同,便道:“那福礼口中所说的长公主被鬼缠身是怎么回事?”
“应是我族幻术。”长舒当时听福礼说完,心里估摸了七八分,这下便对容苍道,“幻族幻术非比寻常,中术者并不会如人司空见惯那般肉体陷入沉睡,而是行动自如,头脑清醒,身体机能与常人无异,但其实眼前所见与常人不同,所以在外人看来会显得疯疯癫癫,像是被鬼缠身。”
一路行至殿前,赤色的朱漆大门巍峨紧闭,容苍试着上前一推,大门露出缝隙,竟就推开了。见此状,他差点怀疑昨晚或许也是这样可以直接进来的。
霁月宫宫墙高于宫内其他寝殿,宫外是一片人工湖,湖水自城外沛河凿渠而引,横卧于宫群与霁月宫之间,将这座高耸宫殿同规整极肃穆的皇宫建筑群分隔开来。
昨夜天黑看不清楚,今早他二人站在宫外,目眦不见宫墙尽头,转身同正门一样面水眺望,抬眼看去,正值深秋,岸边杨柳枯然垂首,湖心亭飘进三三两两残花落叶,举目尽是萧然破败。
长舒看过与这磅礴殿宇极不相称的湖光风景便收了眼,回身迈步跨进霁月宫大门。
原以为墙内风景当同墙外别无二致,岂料两者是云泥之别。
说是宫内的殿,霁月宫其实更像修在宫墙脚一个独立的四合院。进了大门看得见沿墙栽种的木芙蓉,又入垂花门,满院初放的腊梅闯入眼帘,两侧厢房都关着,看起来像是久无人居。如此空寂,房屋越恢宏却越显院子寥落,满眼黄艳艳的梅花点缀在院中,有种诡异的违和感,似乎主人刻意制造了一份死板的热闹,效果却是无鬼胜有鬼,不如不造。
御膳司的太监告诫他们,进了院子把食盒放下就走,不要多留,想来换了旁人,即便不用刻意叮嘱,也没人愿意在此多呆片刻。
将将把这院子打量了个大概,正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跑出个提着裙摆的女子,系着金丝朱雀纹滚边的绸面斗篷,远山眉,杏仁眼,百合髻插金步摇,约摸十七八岁年纪,虽衣衫繁重,却正欢脱地朝院中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