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可以更为坦然,毫无牵挂地从容地,等待赴死了。
毫无牵挂……
令夷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尘世之内,便当真再没有能令你觉得遗憾,觉得……哪怕只有一刻,哪怕只有一点点地……值得停留的……事了么?”
维清的目光已从令夷身上收了回去。
他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窗外夕阳的余晖已经开始黯淡,将他的脸也映照得有几分模糊。
令夷紧紧地盯着他的侧脸,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维清的声音一如他们第一次在天门山脉外围的李家村外相遇时那样,平淡,冷静,又……疏离:
“……没有。”
那一瞬间,令夷仿佛听到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她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僵硬的身体才终于渐渐恢复知觉。
钝疼从身体深处敲响,又慢慢蔓延至四肢百骸。
令夷闭上了眼睛。
夕阳的余光已彻底消失,这个并未点燃灯烛的木屋开始慢慢陷入黑暗。
令夷从床榻边上倏地站起身,干脆利落地向外走去。
只是在走出木屋的房门前,床上坐着的维清听到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