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吝瞪着这小妖怪,半天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在妖族中的名声——脾气暴躁、凶残好斗、嗜血嗜杀,几乎每个妖怪幼崽的童年阴影里都有睚眦的存在。
可是与眼前这小妖怪打了几次照面,对方非但没表现出一丁点的畏惧,甚至三番两次出言挑衅。
要是在禁地,他早就把这崽子揍到亲妈都不认识了!
步衡斜靠在书桌上,睡意涌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还有别的事儿吗,我到时间休息了。”
“夔牛呢?”在步衡又打了两个呵欠之后,周吝终于开口。
他原打算明天再离开林苑那儿去找短剑,突然的暴风雨还有夔牛那毫不掩饰的妖气给他提了醒——在禁地的时候,夔牛总是蜷在棠梨树下睡觉,棠梨从禁地出来去了哪里,夔牛有可能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跟周澈在一个屋檐下过夜。
步衡眼角还残存着方才几个呵欠留下的泪痕,跟眼底突然生起的警觉形成巨大的反差:“你找他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周吝不耐烦,“少管闲事!”
步衡盯着他看了一会,朝着客厅抬了抬下巴,“客厅睡着呢,能叫醒的话,自便。”
客厅的呼噜声突然小了许多,夔牛不知梦到了什么,正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周吝看了步衡一眼,不想再跟这个小妖怪多说一句。
步衡又打了个呵欠,再抬眼时周吝已经消失了。他擦了擦跟着呵欠淌出来的眼泪,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