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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嘛,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错,可安哲秀的政治口号和基本盘在于,他一贯宣称的是打破财阀垄断,促进青年创业和就业问题,因此极快地获得了韩国年轻一代的支持,风头一时无两。在此刻失业形势一团乱的时候,他却偏偏没有声音了,这便是错。尤其在此刻民众急需一个宣泄口的情况下,安哲秀躺着都中枪,被骂得跟筛子一样,就连党内支持率都开始下降,在别人的应对有条不紊的情况下,对比起来安哲秀就显得像个键盘侠,给人一种不会做实事只会喊口号的感觉。

搞人的最高境界在于,对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搞的。比如此刻的安哲秀,以他丰富的政治素养居然都没看出这件事里有针对自己的意思,最多就是文在寅他们得到了一些风声没有知会自己。他已经算个牛人了,在这种状况里还能去分析一下文在寅他们的风声来自哪里……既然有风声,可见有预谋,这件事是谁在主导?

赵亮镐?

不,不对。赵亮镐这个时候不应该开始这一步才对,不到时候……是什么给了赵亮镐提前进行破产保护的源动力?这背后必有别人在支持。

郑梦准?不……郑梦准没有这种动机……唐谨言?……这个名字骤然跳进安哲秀的脑海,他的脸色忽然大变,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火速给李康焕拨了个电话:“再以为韩进海运破产这件事与你无关的话,你就可以准备迎接唐谨言进釜山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何不揽佳人于东南

其实李康焕即使明知道这件事背后是唐谨言在操作,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韩进确实和他七星帮的关联不太大,在黑帮角度上,能在这件事里兴风作浪的唯一手段是煽动底下的失业工人闹事,但是这个需要时间去组织。

釜山政府准备得太充分了,本应大乱的釜山并没有如人们想象中的乱成一团,空气中虽是憋着压抑的气息,整体还是相对安分的。这便加大了组织闹事的难度,难以因势利导,而是需要主动串联谋划。但市长元喜龙早就戒备这种事情了,警力到处维持稳定且不提,其实元喜龙并不是太信任釜山警察,他反倒更信任的是先期进入釜山建立了据点的玉泽生。有玉泽生带着大票人马在,釜山如今并不是李康焕一家天下,有新村派人马四处虎视眈眈盯着,这种煽动闹事的操作也就变得很难瞒过他们的耳目,李康焕想起什么幺蛾子都只能秘密去做,就更加拉长了组织时间。

李康焕没太好的办法,安哲秀同样没有。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这种形势,只能说是措手不及,应对这种举国层面的影响,要拿出什么方案来都得有个几天讨论,哪里是能说有办法就有办法的?

尤其对于宣称要打破财阀垄断体制的安哲秀来说,如今财阀出了状况导致的社会乱象无疑是在他脸上打了个重重的耳光,要是这件事上他拿不出什么表现的话,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坚持自己的政治主张?靠嘴炮吗?

“没关系,这件事的影响一时半会平息不了,法院的审理需要的时间本就很长……拖得越久,民众的怨气就越重,不出一个星期,我自然有办法煽动。”李康焕这般安慰安哲秀:“这几天你也召集人马讨论一个主意,等到时候弄出事来,你们来收拾,达成双赢。唐谨言想进釜山,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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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需要迁延日久,而唐谨言却在谋划的时候就告诉元喜龙,只需要三天。

为什么差别这么离谱?因为在审理时最难摆平的债权人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

对于正常的债权人,普遍的方案是把债权折算为股份,转售给愿意接手的下家。这样的折算显然会非常亏,但面临破产保护的情况下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脱身之计,否则真破产清算的话,自己那份还不一定分得到手呢。对于面临破产保护的公司,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没有下家愿意接收这些股份,或者寻找愿意接收的都需要迁延日久,能迅速甩手的话亏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