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老巴特终于没有嫌弃她多事,他跑回马车上找到之前拆卸下来的车板,然后一点点将安默拉平拖着放在了上面。他以前当过兵,做起这种事情来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一般而言担架需要几个人扛,但是安默拉体重很轻,老巴特一个人抬着车板就将她放平在了车里。
他还在废墟中找到一些木棍木板,然后熟练地用这些东西稍微固定了一下安默拉脆弱的骨头。
“多处骨折,很可能还有内出血,你需要治疗,这可耽误不得。”老巴特紧张地看着她,“还有,你身上的衣服该换了。”
安默拉已经感觉到了喉咙里的甜腥味,内出血是肯定的,骨折大概有五处。虽然她也无法忍受自己满身脑浆,可问题是换衣服她也不敢,因为现在随便一挪都有可能让断掉的骨头扎进内脏。
“赶紧走吧,先去有人的地方。”安默拉只能这么催促。
老巴特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安默拉感觉被压一下之后喉咙里那种血腥味差点涌出来。老巴特也意识到她脸色很难看:“不盖着可不行,万一你着凉然后发烧到四十度那就真没救了。”
马车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药品。
“而且不能走太快,我怕你的骨头会散架。”老巴特跳上马车,挥了一鞭子,大黑马缓步向前。
安默拉痛苦地感受到马车的颠簸,不得不认同了老巴特的话:“已经散架了。”
“能活着就是万幸了,我以为那家伙会掐死你,没想到他愣神了。”老巴特的声音有些庆幸,也有些恐惧,“我当时什么都没想,连滚带爬就冲下车捡起了地上的军刺,然后对着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下!那军刺真的不赖,是叫海默军刺对吧?就这么啪地一下,直接从他后脑勺穿进他的左眼球!”
“别说那么详细。”安默拉使劲憋着那口血,试图一点点将它咽回去,“你看见他愣神了,还看见别的什么了吗?比如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