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有些头疼地趴在案上。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魔军喧嚣不止,都在庆祝今天的胜利。白琅估摸着他们又在树人头柱,挂人皮幡了,因为血煞气非常浓重。
她越想越难过。
太微想要变天,扇主想要渡世,奋勇前行者自占了“大义”的位置,然而大宏愿下必定有大牺牲,想要救人必须杀人。
镜主当年是怎么承受这样的痛苦矛盾的?
他好像没能承受。
续170
庇世者并不能庇护世上所有人,甚至于还要主动牺牲一些人,白琅能够想象镜主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请求扇主杀死自己的。也许有失望,也许有解脱,也许还会后悔对这个世界长久以来的“庇护”。
“累了?”白言霜走到她身边,为她围上一件厚厚的披风。
“有一点……”白琅看着摇曳的烛火,“你杀过人吗?”
白言霜怔了怔,手伸到前面,替她系紧披风。
“有。”
“难受吗?”
白言霜摸了摸她的头,指尖没入发丝,他低声道:“即便难受也要继续往前,否则因你而死的生命没有意义。”
第二天,白琅整装出发。
离开主帐后,她立镜为八卦阵型,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涌入灵气。这些灵气聚于阵中,又被折射出去,像延展的触角,往天地之间的幽微处探寻。